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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dragon007cc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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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愁容骑士”王小波的启示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一)

   去国18载,时事皆疏。在网上看到纪念王小波的文章,不知道谁是王小波,以为是刘晓波之误,毕竟对我辈而言,刘是64时的名人。因王小波又扯出李银桥,才知道此小波不是彼晓波。既然是如此有名的作家,图书馆应当有他的作品才对,哪知找遍书架只找到一本署名王李的《爱你就像爱生命》。这本书并非王小波的代表作,只是他去世后,李银桥整理他遗留的情书和年轻时的习作而已。

   尽管这样,我还是被他朴实的文字与尖锐的思想所震动。在国内时比较喜欢的作家有,张承志、梁晓声、王蒙、刘心武等等,但是王梦的文字有些沉闷,刘心武是写伤痕文学出名的,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,北大荒派们的文字充满了对文革和时政的针砭。真正对人内在的关心,对思想进行描述的并不多。所以,王小波的文字就显得很特别。



   这本书信集,就像王小波自己所说,不喜欢使用修饰语,从头到尾就像在聊天。但是,在平淡中包藏着闪亮的思想,读来有电击一样的痛感。对于人为什么活着,王晓波的信里是这样写的: “ 释迦牟尼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出了家,结果得到的结论是人活着为了涅磐,就是死。这简直近乎开玩笑了”。 他把这个问题和我们的时代巧妙地联结起来,“过去我想,人活着都得为别人,为别人才能使自己得到超生。那时大家都这么想吧?结果大家都不近人情的残酷,都走上了宗教的道路了呢。把生活都变成一个连绵不断的宗教仪式了呢。后来我见过活着全然为自己的人,他们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,把自己当成物质,需要的东西也是物质,所以就分不出有什么区别”。短短的一段话,概括了今天的众生相,何其精辟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二)

   王小波对为什么活着的诠释是: “人不应当忽视自己,生活就是自己啊。总要无愧于自己才好。比方说好好地爱你才对。也不能让人家来造自己,谁要来造我我都不干。有人要我们这样要我们那样,我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活本身了”。 好一个“造”字了得。这是30年前的文字啊,对于时事的弊端真是一语中的。“过去我们在顶礼膜拜中度过光阴的时候,我们知道什么是生活吗?现在我们在一片拜物声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啊。干吗要求我们有什么外在的样子,规规矩矩,和某些人一样。我们的生活是一些给人看的仪式吗?什么叫安分守己。假如人活到世上之前‘分’都叫人安排好了,不如再死回去的好”。至此,其特行独立的个性已跃然纸上。

   对模式化深恶痛绝的王小波,把教条与模式化的生活叫做麻木。他是这样厌恶麻木的: “你要做的一切都是别人做过一千万次的,那么这事还不令人作呕吗?比方说你我是26岁的男女,按照社会的需要26岁的男女应当如何如何,于是我们照此去做,一丝不苟。那么我们做人又有什么趣味?好像舔一只几千万人舔过的盘子,想想都令人作呕”。过瘾! “小汽车,洗衣机。中国人买电视机,造大衣柜,这一切和我的人格格格不入。有人学跳舞,有人在月光下散步,有人给孩子洗尿布,这一切和我格格不入。有人解释革命理想,使它更合理,这是件很好的工作”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三)

   这就是思想家和平庸我辈的区分。作为同时代的人,王小波的这些闪烁的思想,或多或少,我们也曾经思考,所以,有很强的共鸣。只是,王小波虽然去世了,他的思想变成养料,滋补着无数苦闷的灵魂。我还活着,恰恰是选择了王小波笔下的教条与麻木,过着一种买电视机,造大衣柜,跳舞,散步,洗尿布的生活。
by dragon007ccj | 2007-05-26 23:03 | 中文: 時事点評